地源热泵安装写进建筑规范对南方地热开发利用利好

进入本世纪以来，南方地区屡次发生极寒天气，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2008年发生的大面积雨雪冰冻灾害。极寒天气使得长期居住在传统“炎热”省份看不到雪的民众看到了雪，感受到了视觉新鲜的同时也感受到低温冰冻与刺骨的寒冷。之后的2013年、2016年以及刚刚过去的2020年，南方地区继续不同程度地出现极寒天气。去年美国的得州也出现极端天气以及大面积断电，对全世界带来深刻的警示，气候异常是全球现象。得州的纬度与中国南方主要省份的纬度相当，是美国的“炎热”地区。气候异常导致的极端气温变化促使人们思考在我国的南方地区推行集中供暖。院士科学家、两会代表等有识之士在两会及权威媒体平台屡屡发声呼吁改变目前的区域集中供暖现状，推动传统“秦岭-淮河”集中供暖线南移，南方一些省份也已经开始行动。考虑到目前我国正在努力实现双碳目标、大力推进能源革命以及全力保障国家能源安全，发展南方地区的以可再生能源供暖为主体的新型供暖是比较现实的选择，新型供暖兼顾了环境保护与能源安全保障的双重需要。从北方的经验看，目前可再生能源供暖的主体能源是地热，这一经验可在南方推广，因为南方地区丰富的地热资源（土壤热源和地表水）足以支撑整个地区地热供暖。数据显示到“十三五”末北方地热供暖面积估计在14亿平米，占整个北方供暖建筑供暖面积的7%左右，且这一比例还在呈增加态势。南方地区不同于北方的气候条件是夏季制冷周期更长，而借助地源热泵开发地热中的浅层地热可以实现建筑的冷热联供，热泵系统使用的周期更长，因而南方地热开发利用空间更大。

不过从产业推广实践方面看，目前在南方推广地源热泵项目并不是十分顺畅，一些运行比较成功的项目主要是公共建筑（机场、车站、商场等），在居民住宅区的推广有一定的阻力。地源热泵项目的推广涉及到集中供暖。由于受生活习惯和经济收入等方面因素的限制，南方民众对集中供暖的认识并不统一，很难做到认识一致，众口难调是普遍现象。比如南方居民普遍喜欢在冬天开窗户，与供暖的建筑条件要求就是相悖的。南方一些城市的供暖项目投资商在推广集中供暖项目时就遇到过类似的问题，地热项目和燃气项目均碰到过。目前针对改造的老旧小区，投资商的界限和标准是只要30%的住户同意进行改造，供暖设施项目便可投资运行，日常收费多在5-10元/平方米月。按照南方的供暖周期（大致估算2月），100平米的建筑面积在整个供暖季的集中供暖费用在2000-3000元之间。对于多数家庭而言，供暖费用应该具有相应的承受能力。目前南方90%的家庭通过壁挂炉等形式进行冬季供暖，2000-3000元的年供暖支出在日常预算范围之内。但前期的设施改造往往需要支出数万元，对普通家庭而言属于增量支出，住户对此颇有微辞，这是集中供暖在南方老旧小区推广受阻的主要症结之一。至于为什么要推广集中供暖，原因很简单，集中供暖高效、安全、清洁，是分散供暖也无法比拟的。同时集中供暖可以防止分散供暖带来的免费“蹭热”现象，体现了消费公平，此不赘述。在南方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升的背景下，集中供暖是地区民生保障水平提升的重要体现。

那么有无可能解决认识不统一导致项目乃至整个供暖产业推广难度大的挑战呢？办法肯定是有的。我们可以将南方地区的建筑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公用建筑，第二类是民用住宅，公用和民用不同建筑类型消费主体的热（冷）需求是不同的。对于公用建筑，无论是老建筑供暖改造还是新建建筑，民众对于改造或加装供暖（制冷）设施肯定持欢迎态度，因为当他们享用这一类公共产品时，体会到冬暖夏凉是一种免费的福利。缺少这个福利，民众往往是不答应的。民用建筑情况则相对比较复杂，对于高档住宅小区比如别墅，集中供暖是生活必需品，推广一般不会遇到阻力。居民聚集的普通住宅区是集中供暖推广的难点，所谓的“众口难调”主要集中在这一区域。在此类区域若要推广集中供暖，最好的办法是投资商给予住户必要的让利，之后投资商通过长周期的微利经营收回成本，政府可以考虑通过特许经营权、土地使用优惠等类似的鼓励和扶持政策对投资商予以“补贴”。从制度方面看，老旧小区改造的标准和规范要做适度调整，具体是将有关集中供暖（制冷）的要求写入，公众的接受需要一个过程。一旦安装供暖（制冷）设施成为标准和规范，公众的接受程度会逐渐提升。对于新建建筑，无论是公用建筑还是普通住宅，有必要统一将集中供暖（制冷）要求写入，普通建筑因此也就增加数百元/平米的成本，在后续的住房销售中可以予以顺延。集中供暖（制冷）写进建筑规范一定程度上属于建筑产业的供给侧改革范畴，带有一定的“强制性”，但这种强制性能够改善住户的生活水平，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预防分散供暖带来的安全事故，对社会的进步整体有益。南方地区人口密度大，今后随着人口结构的变化，“一老一小”人口比重会持续上升。此类人群对冬季供暖的需求强度较高，供暖能够强身健体，继而带动地区整体热需求。

如前所述，地热在南方未来冬季供暖和夏季制冷中可发挥重要影响，是理论上推进南方供暖的主要能源选择品种，因此有关供暖建筑改造以及新建建筑的规范调整，应该集中在与地热开发高度相关的地源热泵系统安装方面。地源热泵针对的是浅层地热。南方的苏北、四川以及江汉盆地虽有丰富的中深层地热水资源，但目前开发程度滞后，地热供暖（制冷）更多依靠浅层地热包括土壤能热源以及地表水热源。经相关机构评价，南方绝大多数地区属于浅层地热适宜开发利用区，因此将安装地源热泵系统写进建筑规范具有实施的基础和条件。近期江苏、四川、湖南、浙江等地已有相关的地源热泵建筑规范要求和相关举措出台，释放出了积极的发展信号。